把手機裡的遊戲刪了大半,只留下一個喜歡的跟一個加減玩的,跟幾個做得很有質感所以放著,其實都沒在玩的。然後想起不管是哪個時期哪個人,都曾因為我愛玩遊戲的死宅個性生氣,但那時候總是更加放任自己,反而現在沒人管,卻自主的使用空閒時間讀書,這種犯賤性格,始終如一。就好像,別人要我主動爭取機會我就特別討厭,別人叫我學英文增加競爭力我就特別排斥,一直到終於沒人理我的時候,我就會開始學習。

於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就適合一個人活,活該一個人活。

花花曾說張羽軍在她入學沒多久就跟她說,以後畢業不要找好學校,隨便找一間學校進去混飯吃就可以了,遭到了她的鄙視。其實我不敢說,我自己也不排斥這樣的想法,不過當然不至於到「混飯吃」這麼難聽,只是不想為了名利,犧牲自己的生活品質、強迫自己做許多不願意做的事。比方吧,像我們這樣的文科博士生在這個時代,畢業後要想進入好學校,只有兩種方法:第一,在學期間便拚命寫文章投稿,累積夠多的成果,表現自己的優秀;第二,跟老師們打好關係,到處交際、露臉,進而取得別人的推薦。這兩種方法我都不想做,雖然,第一種不想歸不想,終究還是會屈服就是。

都不想做那怎麼辦呢?也許跟其他人比起來,我還有最後一個優點,就是不排斥工作地點,甚至人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偏遠地區,反而更想去。比如昨天看到的那間山西什麼學院的,要不是因為在中國,我就去了吧。對我來說,能有一個地方讓我穩定的生活,維持自己的步調,這樣就很滿足了。然後慢慢發文,之後若有機會要往上晉升再去吧。其實往上晉升對我的意義也只在於,賺了更多的錢、有著更多的影響力,可以做更多有利於社會的事,如此而已。

向來都知道,自己是一個貪求安逸的人,學姊說馬來西亞人很懶、不競爭,我反而嚮往;學長說活在舒適圈中當然很好,可是生命就不精彩,我在心裡想:為什麼生命一定要精彩?但我當然也不是鼓吹佔住一個坑以後就不用再付出任何努力,而是我知道自己的尋求安逸只是不想追隨世俗、爭名奪利,並不會因此就完全的墮落,相反的,在這樣的條件中反而更可能成長。(題外話:用到「爭名奪利」四個字或許太嚴重了點,可是在香港這幾年,讓我很想逃離學術圈。雖然知道自己對中國確實太多偏見,可是兩地風情上的差異真的讓人無法習慣,就連跟花花都常常意見不合了,何況在這邊最多接觸機會的兩個中國老師,做事方法都讓我很不喜歡。可能有人會說,台灣學術圈沒有不黑暗到哪去,這我也知道,不過我在台灣幫八位老師做過事,從來沒有這麼想逃。)

可是,好像總有太多人對我有錯誤的期待,於是往往形成一種模式:先是欣賞,然後發現其實我一點都不特別,甚至太懦弱,進而覺得我憑什麼自以為清高,最後失去了興趣。這連帶影響到了溝通的情況。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同樣這樣說話,最初時能夠愉快地聊,後來卻總是聊不下去?然後發現,最初因為不了解,並且帶著興趣,所以就算我們聊天時意見不一定合、想的不一定是一樣的,卻會不由自主往相合的那一部分聊去,於是雙方都覺得好像找到了能夠理解自己的對象;後來卻不同,她們發現我的平庸,因此對於談話中的不合之處特別敏感,很容易便覺得我沒聽懂,甚至質疑我的反駁,偏偏玻璃心如我同樣敏感,然後破裂,然後疏離。

每每看著這樣的轉變,心裡便很傷痛,尤其是最初的那些話語還存在時,你不經意翻到,與之後態度留下的印象,更產生一種強烈的對比。誰不想要精神伴侶呢?但大概我就是只能一個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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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wa06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