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最孤單的那段時候,我自己默默開了個粉絲專頁,專放詩,或者其他關於社會的小文章、藝評等等,除了謝文瑄外沒讓任何認識的人知道,宣傳也僅在ptt詩板po文時的簽名檔。也許因為在部落格自言自語太久,突然想看看,當我成為一個全然的陌生創作者,會有多少人單純喜歡我的文字。也忘了過了多久,至今除了謝文瑄外累積9個粉絲,反而是完全沒想經營的youtube有12個追蹤者,〈斑馬斑馬〉那首還有兩三個人分享...所以說我的歌聲比文字好嗎XD思及此不禁苦笑。

  總是這樣,這個世界往往不會照著你的預期旋轉,當然我也知道這兩者沒有可比性,因為youtube搜尋方便且我上傳的烏克麗麗影片有教學性質,而facebook太過雜亂,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好文章淹沒在資訊海中(不是說我寫的是好文章,是說真正的好文章),加上詩這種東西本來就小眾,又過於主觀強勢,遠沒音樂普及,所以也不足為奇,純粹自嘲罷了。不過即使如此默默無聞,卻還是常有些意料之外的驚喜,例如發現世界真的很小,第一個按我粉絲頁讚的人竟然是謝文瑄認識的鴿子;而最近一個按的人跟我還有共同朋友,看起來是政大傳院的學妹...其實以這樣一個創造出來的身分偷偷觀察,確實是有些偷窺的樂趣,難怪A對於被我發現真實身分如此遺憾XDDD

  昨天看了新一季星光大道,對我來說,想看選秀節目也許不是想要發掘什麼值得崇拜的偶像,而更因為參賽者們會幫我發掘好聽的歌,畢竟像我這樣懶的人,要在youtube上自己找歌實在是一件太過麻煩的事XD當然,另一方面是從選秀節目中可以更真實地聽到選手的演唱技巧,不像現在許多專輯透過後製,什麼缺陷都可以修飾。在此想提的是這集參賽者中一位「陽春麵女孩」盧苑呈,看背景介紹為「網路歌手」,其實也就是在youtube上上傳自己演唱影片的素人,然而上了節目,一開口便與其他幾位有明顯落差,後來也被評審直接點出基本功不足。不過我寫她不是想要拿出來再鞭一次,而是突然為自己感到慚愧,等級比我高許多的她,在節目中都是高下立判,那麼我到底距離好聽有多遠?竟然敢傳這麼多首歌。

  於是突然也希望自己能好好地學,可是想學的東西永遠太多,而實際的我也總是不夠努力。學打鼓、學韓語、學唱歌、學烏克、學粵語,從來什麼東西,我都太習慣自己摸索,聽起來很厲害,其實我知道這只是自己逃避的方式,因為自學就沒有被人盯著的壓力,沒有老師直指你的錯誤,沒有每天一定要撥出的時間而可以自由打混,所以到最後什麼都是半吊子。便連寫論文也是吧,碩二那年的課堂報告情景不時會在我腦海浮現,那次丁敏老師在我報告完後直接說:論文不是這樣寫的。我後來回去幾乎重寫了一次,真正交報告之時換來老師的讚許,說孺子可教。這樣兩句讓我最挫折的批評與讓我最開心的稱讚不停在我腦中交替出現,可事實上,儘管結果似乎完滿,直到現在我卻仍時時懷疑,到底論文應該怎麼寫?

  不知不覺讀到了博士,我卻還在摸索,想來也是挺失格的吧。有時候多看了一些書、多嘗試了幾次寫法,好像領悟了一些,可是往往一回頭又不那麼肯定了。前幾天范跟我說顥哲與傳濱批評寫論文要受太多學術規範,方廷與我皆不以為然,不過她認為厲害的人是能夠戴著腳鐐跳舞,也就是在規範底下仍寫得精采;我的想法則是:那就不要遵守啊,覺得能寫出即使不遵規範仍好看的論文才是厲害。這樣的差異讓我突然聯想到之前與A的幾次討論,我又再度意識到自己思想中喜歡突破框架的個性,只是矛盾的是,我終究沒辦法像口頭上那般灑脫,就好像近兩年港台幾次反抗事件,我雖能理解他們採取公民不合作等體制外的抗爭為必要,但也是會不停地想著法治的穩定該怎麼維護;又或者寫論文正任由想法天馬行空之餘,仍然會有一絲的迷惘:論文可以這樣寫嗎?

  太多問題找不到答案。對於這樣的自我質疑我有時感到很沮喪,總覺得如果連自己都不肯定,那還能有任何堅守的信念嗎?不過有時看坤翠學姊的臉書好像又得到了救贖,她說聰明人不停保持懷疑,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才是最愚蠢的。也想起最近的金光,「大智慧」的角色分化為一個執行者、一個質疑者,執行者一往直前,質疑者則是想方設法希望能從別人口中聽到好的說法,來說服自己的作法是錯的。我感到安慰,不過心底又會躍升一個新的恐懼:接受了這種觀念的我會不會也是一種自以為是、一種傲慢呢?

  儘管這麼多徬徨,在寫碩論乃至現在的博論之時,我還是繼續自我摸索。對我的指導老師而言,其實我非常的疏離,很少找他們討論論文的想法,而剛好我的兩位老師也都給學生絕對的自由,於是放任我的這種學習方式。有時因此感到很幸運,可是當我陷入混沌之中時,便又會開始責怪自己為什麼總是開不了口去求助。我想我的腦中也許注定如此,任何想法都能彼此分化鬥爭一輩子吧。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swa06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